许安波下班刚回来宿舍,就发现嫂子的大哥陶建军和一个陌生人坐在门前等他。陶建军介绍陌生人是张建,是县民政局的副处长,是副县长的小舅子。许安波心里顿时有些烦,知道陶建军又来找麻烦了。自从哥哥落下残疾以后,嫂子家里的人几次怂恿嫂子跟哥哥离婚,许安波一家为了维持哥哥的婚姻,在嫂子家人面前就矮了一头。陶建军是民政局的司机,平时习惯了东拉西扯地做点小买卖。
许安波耐心地招待陶建军,晚上给陶建军和张建安排了旅馆,又陪着喝酒吃饭。
陶建军说他和张建想做图书生意,要许安波想办法在出版社打通关系,买一批报废书回去,他回到县城转手就能赚钱。许安波告诉陶建军,出版社对报废书管理很严格,这件事他爱莫能助。陶建军脸拉下来,说他哥就是一个废人,归根结底办这件事一半是为了许安波嫂子的生计,为了他嫂子还不是为了他哥。再说张建是民政局的,对残疾人的政策都捏在他手里,要许安波别不识时务,要不是县驻京办裁撤了,你要招待人家还没机会呢。
许安波去单位找领导想谈谈,几句话就被回绝,只好跟左玲实话实说,要她跟她爸爸左文宣说说,帮忙办成这件事。左玲回家说了这件事,被沈娟和左文宣一口回绝。沈娟把许安波叫到家里来数落,说这一家子都是知识分子家庭,不搞那些拉关系的歪风邪气,这里是北京,不是许安波老家的小县城,要许安波不要无原则地大包大揽这种事情。
许安波觉得自己在左玲家人心目中没有地位,许安波想放弃,可父亲在电话里却告诉他,这件事他务必要办成,也好让你嫂子一家看看你的本事,许安波的哥哥在嫂子一家人面前这么艰难,许安波把事办漂亮了,也算是给哥哥撑腰。
父亲用心良苦,许安波只好答应办成这件事。
周乐天在工人们之间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威信,工人们的劲头上来了,水厂的产量上来了。可销路依然是一个大问题。
周乐天一大早跑了几家写字楼都被拒绝了,都没有把水卖出去。周乐天从写字楼出来,正好遇到柳梦。柳梦上来就挖苦周乐天,利用完她就玩消失了。得知周乐天没有把水推销出去,柳梦就把周乐天引荐给在这座楼上办公的父亲刘开明,刘开明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,爽快地答应他的建筑公司用周乐天的水。
许安波见左邻家人不帮忙,下决心自己搞定,下了班请领导吃饭,钱花了不少,可事情还是没办成。左玲从学校出来,许安波又没来接她,打电话才知道许安波又在请领导吃饭。喝的醉醺醺的许安波听不得左玲的指责,竟然把电话挂了。
左玲见许安波为了这件事心力憔悴,又心疼起许安波,要父亲左文宣不要见死不救。左文宣直言相告,说这件事就不该跟许安波的单位发生关系,许安波本来就在出版社立足未稳,对许安波其实很不利。
左玲下了课,许安波来接左玲。学生陆洋的家长等在外面,说最近陆洋的成绩有了提高,多亏了左玲给陆洋课外“开小灶”,拿出一套高档化妆品塞给左玲,左玲坚持不收,说老师给学生补习是应该的。回家的路上,许安波问左玲能不能不通过学生家长的关系给陶建军解决报废书,左玲很犹豫,她不愿意跟学生家长扯上这种关系。
姚思洁终于在一家小广告公司找到了工作。广告公司的周总深知美女在广告客户中的巨大作用,公司最近急着拿下一个大单子,当他发觉一个带金丝眼镜的客户喜欢姚思洁,就尽可能地安排金丝眼镜和姚思洁见面,陪着他吃吃喝喝。姚思洁十分反感,但也不想轻易丢掉一分工作,只好忍着。
晚上,姚思洁又去陪金丝眼镜,喝了几杯酒就难受了,出来到楼道里,恰好遇到陪客户吃饭的程健。程健见姚思洁如此境遇,心痛难忍,责备姚思洁,要马上给姚思洁换一份工作,说这完全不是属于她的生活,要姚思洁不要再逞能。姚思洁拒绝了程健,说她不是在逞能,说这是她自己的生活,跟程健没任何关系!
周乐天去程健公司送水,程健再见到周乐天,他终于意识到,姚思洁的确不是在闹情绪,也许他俩的缘分已经尽了。
程健来找左玲,程健拿出一张三十万的存折,要左玲交给姚思洁,要左玲转告姚思洁,他知道什么都不能补偿她,他只是希望姚思洁拿这些钱可以安排一下生活,让她的生活尽快恢复正常。左玲不客气地骂了程健,说程健要不是许诺跟姚思洁结婚,姚思洁也不会跟他五年,现在又把姚思洁闪了,说程健不是东西!
说他的公司处于重要的扩张阶段,他已经在上海准备融资扩股,他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传媒集团然后上市。
结果可想而知,姚思洁把程健和存折一起“扔”出了门外。
程健只好托付给周乐天,要他把存折想办法交给姚思洁。通过一段日子的接触,周乐天知道这是一个他无法完成的任务,就找来左玲,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左玲。
没想到左玲欣然应许,左玲告诉姚思洁,她的生活既然一团糟了,她应该收下这笔钱,让自己先稳定下来,哪怕以后有钱了再还她。这世道,跟谁过不去,也别跟钱过不去。最好的朋友都这么跟自己说,姚思洁觉得简直跟谁也无法沟通了,觉得孤独极了。
周乐天忍不住问程健,既然他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,他又那么爱姚思洁,为什么不选择离婚。程健觉得周乐天年轻,不懂好多事情。
周乐天把程健送到机场,程健告诉周乐天,他们算是朋友了,希望周乐天一切顺利。
晚上,周乐天说了程健去香港的消息,姚思洁嘴上没说什么,躺在床上哭了一夜,她发誓要忘记这个男人。
左玲来税务局宿舍看望姚思洁,周乐天说看来大家都错了,姚思洁跟程健分手根本不是什么“以退为进”,是实实在在地退出了。
晚上,左玲和姚思洁躺在了一张床上,问姚思洁以后怎么打算,姚思洁告诉左玲,她以前一切都依靠程健,现在她要转型,转型成一个事业型的女人,靠自己的努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。
陶建军陪着张建在旅馆里吃吃喝喝,旅馆打来电话要许安波去结账。陶建军告诉许安波,张建可是民政局的,要他赶紧把事办成,对他哥绝对有好处。许安波向左玲抱怨,再不把报废书的事情解决,陶建军和张建要把他吃穷了。
课间时间,左玲向黄小梅打听哪位学生的家长在出版社工作,黄小梅说陆洋的家长就在出版社,是一位社长。周末左玲开完家长会,就找到陆洋的母亲,说希望她能帮忙进一批报废书。陆洋母亲一看班主任左玲有求于自己,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。
到了月底,之前挤压的水卖了出去。周乐天算了账,发完了工资,剩下的盈余虽然很少,周乐天还是按份额给债务们送去。债主们对周乐天这么快就开始还钱有些惊讶,对这个年轻人不禁有些刮目相看。终于还了第一笔钱,周乐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竟然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。
要水的写字楼多了,周乐天就亲自送水。下午周乐天送水,路上两个人拦下来,领头的叫小胖。小胖是也经营着一家小水厂,原来一个写字楼用了周乐天的水,没用小胖的水。小胖嫉恨周乐天抢了他的生意,要周乐天不准给附近几个写字楼送水。周乐天当然不答应,小胖对周乐天动手,幸亏刘大嘴他们赶了过来,小胖不但没占着便宜反而吃了亏。
任何帮助都是有代价的,作为回报,左邻主动提出给陆洋进行课外辅导。周一陆洋的母亲又提出,希望给孩子调一个座位,把陆洋从最后三排调到前教室的第一排,这样可以让他上课专心听讲。
这可让左玲犯了难,陆洋个子高,调在第一排实在不合适,但既然求人家办事了,就不能不答应,上课的时候左玲只好给陆洋调到了第一排。可牵一发而动全身,有的同学说看不见,为了不遮挡其他同学,左邻只好接连调了几个座位。最后只好把一个叫李毅的男孩调到了后面,李毅父母都是卖菜的,平时不爱吭声,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最后一排。左玲心里感到一阵难过,觉得做了昧良心的事情。
左玲下班,跟许安波说了她在学校给陆洋调座位的事,说陆洋妈妈要她这么做的时候简直是理直气壮。许安波觉得家长素质太差,左玲生气说这还不是因为你家的事,要他以后少给她惹这种麻烦,这样下去老师还怎么做。
周末左玲回到家,见一个人抱着一箱子蔬菜站在单元门口,来人是学生李毅的父亲,李毅父亲放下蔬菜就要离开,被左玲拽住。李毅父亲说一直感激左玲照顾他的孩子,早就想来看看左老师,看家里没啥,就只好送一箱子蔬菜。左玲知道李毅家长是因为座位的事来求她,心里既愧疚又难过,坚决拒绝了李毅父亲的蔬菜,说她会安排好李毅的事情,要李毅的父亲不要担心。
第二天,左玲到了学校,就让左边的座位朝后挑了一排,让李毅单独有了第一排的位置。调完座位,左玲才算舒了一口气,良心上的折磨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