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溥峻偏偏就受不了皇宫里的那份儿规矩,当皇上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儿。现在他每天都要上课,接受训练,要背经书,要练书法。教他的老师是大学士徐桐,徐桐是大清国第一号文人,八十多岁了,耳聋眼花,徐桐一再告戒他,要坐有坐相,站有站相,要龙威龙势,中规中矩。怎样说话,怎样摆手,怎样点头以及怎样咳嗽他都一一指点。这下可是苦了溥峻,他打从娘胎出世,就没受过这份约束,他生就猴性,从没坐稳过一个时辰。可为了当皇上,就不得不受这份罪。不受也不行,因为慈禧太后还要时时考察他。苦归苦,不过时间一长,他也确实体会到了要当皇上的好处。且不说这皇宫里的派头是他家那个端王府无法比拟的,把他伺候的那个舒服。再则,多少天下来以后,他也明白了,当皇上也就那么一回事儿,大面上要装的比人还人,用他自个儿的话说,就是要有一股特牛皮的劲儿,这么总装丫的是有点儿累。可过了这阵儿,回到自个儿的弘德殿,那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,要玩鸟?有人架了几笼子鸟儿给他玩,要斗蟋蟀?小太监们成日成夜的给他刨墙根去抓,在家里哪能有这个气势?没当大阿哥的时候,在外面找个角儿叫个局子,捏一下脸蛋儿那些角儿还捏三拿四的。在这里,小宫女们个个如花似玉,比角儿们可是强多了,叫她们怎么着她们就得怎么着。这还没真的当上皇上,要是真当上皇了,天下都归他哟嗬,那该是个什么滋味儿?所以,大阿哥溥峻渐渐的找到当皇上的感觉了。没过多少天就学会了怎么拿架子,怎么装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