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晨,柯世昭等着寄畅新苑传来丫环们的惊叫声,却迟迟没有动静。他假意散步到寄畅新苑附近,里面只有鸟雀的鸣啭和丫环们的嬉笑声。其实齐天磊早已起床,他在楼上用“西洋千里镜”把柯世昭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。日头已高,柯世昭沉不住气了,按捺不住地走进寄畅新苑。楼上的窗户开了,李玉湖睡眼惺松地站在窗口的伸懒腰。楼下响起了丫环小喜的声音:“小姐,日头老高了,你今儿个怎么才起床呀!”李玉湖故弄玄虚地回答:“小喜呀,昨天刘先生从北边回来,送给的得香袋真是金州一宝,放到床上异香扑鼻,驱邪养神,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!”她煞有介事地冲着柯世昭嚷着:“啊。那不是表兄吗?金州香袋你想要吗?我这儿还有两个!”“好,好,给我一个吧!”一个黄绸小包从窗口扔到柯世昭手中。 柯世昭回到屋里,将金州香袋左看右看、左闻右闻,只觉得有一种异香。恶奴也拿过香袋嗅了半天,顺坡下驴地说道:“毒蝎子可能被这怪东西灭掉了!”柯世昭气得把黄绸小包扔进火中,屋里顿时充满令人窒息的奇怪香味,他与恶奴被呛得受不了,只好逃出屋外。 柯世昭在齐府后花园里徘徊,感到齐府已不是自己的久待之地,三十六计走为上计,但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离开。 柯世昭又从后花园走进方小巧的房间。他对方小巧说:“据自己的多年观察,齐家财富主要不在商行,真正的财宝可能被老太君秘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。”他让方小巧注意打探。 夜晚,方小巧一如既往地伺候老太君。殷勤地铺好枕衾之后,便离开老人的寝室。使她并未走,而是躲到墙角,揭开一个可以往里窥看的小孔,偷偷监视老太君。房里的老人静坐良久,忽然站起,吹熄油灯,却又点燃一支蜡烛,走向佛龛,向菩萨虔诚叩拜。方小巧正凝神偷窥,忽然身后窜过一只小猫,她低头瞅了一眼,抬起头来再往里瞧,老太君却已无影无踪了。方小巧惊诧万分,耐着性子跪在洞口继续偷看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看见菩萨铜像自己移动,露出了一个极精巧的机关门,老太君手持蜡烛,从门里面缓缓走出,菩萨铜像自动归位,一切恢复原状。老太君舒了一口气,宽衣上床睡觉。方小巧发现了极重要的秘密,激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 柯世昭的房间。方小巧自鸣得意地讲述了自己的发现。柯世昭问她,老太君是用什么办法让菩萨移位的。方小巧说没有看见。柯世昭骂了她一句,命她三天之内弄清打开机关门的诀窍。 清早,一个丫环在替老太君梳头。方小巧手脚麻利地擦拭桌椅,特意用干布细细擦拭菩萨铜像,寻找其中的秘密,却一无所获。 寄畅新苑,李玉湖问齐天磊,既然已经知道柯世昭的种种恶行,为什么不让齐府把他抓起来?齐天磊给她念了一首诗,李玉湖似懂非懂。天磊给她解释了一遍,让她懂得了深刻的人生哲理。 又是一个夜晚,又是方小巧躲在墙角偷窥老太君的秘密。这一次,她如愿以偿,终于明自了菩萨铜像的奥妙,启动铜像的钥匙原来是老太君头上的一支金簪。 方小巧兴冲冲地找到柯世昭,讲述了老太君房间里的重大机密。柯世昭要方小巧设法将老太君的金簪偷到手。方说老太君醒着,金簪无法偷,老太君睡了,她的房间无法进去,金簪是偷不着的。柯世昭说:“那就将老太婆弄死!”方小巧吓了一跳,她随老太君多年,下此毒手,于心不忍。柯世昭给她念了一首诗。方小巧似懂非懂。柯世昭给她解释了一遍,让其接受了自己的一套处世邪念。 齐府厅堂,老太君召来全体晚辈,怒斥种种恶习,重申治家格言,说到激愤处,忽然中风晕倒,张口结舌,说不出话来。 老太君躺在床上,刘若谦为她细心诊治,开出药方,交给齐天磊。 柯世昭暗自欢喜,自觉似有天神相助,夺取财宝的机会己到。他叫方小巧抓紧时间去偷摘老太君头上的金簪。 齐天磊、李玉湖、齐天磊的母亲—一齐夫人,齐燕笙的母新—一二夫人轮流守候在老太君的床前。方小巧虽是老太君的贴身丫头,此时却近身不得,几次偷金簪均未得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