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丰息满腹心事无处可诉,唯有在祠堂内祭拜母后,方得片刻宁静,寥寥话语都赋之真情实感。当年先王后去世,二殿下丰兰息早已如浮萍无依,可他终究不愿随波逐流,所以才争取来现在的地位,尽管时常感觉到疲惫和孤独。不过幸好遇到白风夕,他能够从对方身上看到先王后的影子,也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次日清早,百里氏命人给丰苌送去婚礼华服,其意不言而喻,但是丰苌对这门亲事无意,毕竟华服不合体尚可修裁,而心意不合却偏要受之,想到幕后至今还在算计自己,不由感慨太过狠心。
丰苌越想越觉得气闷,索性独自去集市逛逛,恰巧遇到白风夕,发现对方属于门派中人,非常羡慕他们能够无拘无束,同样也对江湖向往已久。白风夕劝说丰苌不必过于关注,江湖虽好亦是凶险万分,可当得知他为成亲所累,于是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,从而给到对方启发。
先王后忌日当天,雍王与黑丰息等人依歌祭礼,怎知轮到百里氏端起酒杯跪在地上,脑海竟浮现昔日种种,突然莫名心虚害怕。恰巧天穹雷声大作,闪电阵阵,吓得百里氏失手打翻酒杯,当场瘫坐在地,丰苌见状上前将她扶起。
正因百里氏在众臣面前失态,雍王为此生气不已,私下里大骂她居心叵测,从未真正摆明自己的位置。当年百里氏出身卑贱,若非雍王历尽坎坷,与百官对峙良久,又怎能如此成功册封她为王后,怎知她竟不知珍惜回报,反而得寸进尺,看来是在凤椅上坐了太久,已然忘记身份。
雍王之所以宠爱百里氏二十余年,无非是可怜她为自己吃了许多委屈,所以对于她一次又一次插手朝堂祸乱朝纲,皆是装聋作哑。然而百里氏的野心越来越大,从始至终都在替丰苌谋取世子之位,恐怕是要盼着雍王早死,对于之前的警告也是当作耳旁风,雍王又何尝不知科考舞弊案,以及军马之事的幕后主谋,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,一怒之下将百里氏禁足三十日。
考虑到环娘在身边服侍多年,终归是要出府嫁人,所以黑丰息表态她若有心仪之人,便可随时恢复自由身。环娘闻言连忙跪在地上,声称自己这辈子只愿留在府内伺候二殿下,这让黑丰息心情较为复杂。
趁着晚上闲来无事,白风夕带着师兄弟们出门逛街,白琅华八卦起她与黑丰息之间的关系,总觉得黑丰息看向师姐的眼神非常暧昧。白风夕嘴硬不承认,直言两人不过是朋友义气,但是并且完全令白琅华信服。
此时白风夕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玉无缘,只不过碍于师弟师妹在旁边,也便没有太过关注。玉无缘之所以出现在雍京,是为给断魂门门主传达任务,现如今他都已得到四大门派的至尊之物,也便不在乎断魂门是否牺牲惨烈,况且它本就由跫蛩距虚借壳而生。只不过兰因璧月落入黑丰白夕手里,所以玉无缘还得在雍京多待些时日。
尽管百里氏禁足阁中,可她依旧毫无反省之意,而这布贩之女的卑贱出身,令她避之不及。正因百里氏在元后祭礼出尽丑态,所以她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人看笑话,说完便用刀划伤手腕,美名其曰为割血抄经,同时安排身边女史出宫通知国舅,务必要在新年之前将戚国公与大殿下的婚事定好。
黑丰息知道大哥婚事在即,便写好书信派人送于丰苌,劝他应当追随本心,若真想迎娶戚澄,也可利用一些信息维系夫妻之睦。丰苌想起白风夕的建议,立马前去看望母后百里氏,看她又故意露出受伤手腕,佯装可怜博取同情,对此越发反感,当场推了这门亲事,绝不再听她的安排。
怎知百里氏露出本来面目,直接挑拨丰苌与丰兰息的关系,甚至威胁他若是不娶戚澄,便将他患有癫痫之症公布天下,彻底在朝堂上身败名裂。反观丰苌如果肯听话,百里氏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任何麻烦,而他受母后要挟所迫,只能强忍着怒火,独自回到府中饮酒买醉,德叔看在眼里很是心疼。
白建德知道黑丰息的身份,也迫切希望借助隐泉水榭调查玄极令,于是主动邀约黑丰息见面,请他查出何人在背后利用假令祸乱天下。黑丰息欣然答应,之后又去见白风夕,直言这天下本该是安定,所以他想让那些真正手无寸铁,活在烟火气息里的百姓过得更好。
而在另一边,玉无缘认为若想要得到兰因璧月,还需创造时机,必须待到二人联手出招之时,吩咐断魂门门主派人盯紧他们,不可出任何疏漏。黑丰息通过白风夕得知玉无缘来到雍京,震惊隐泉水榭居然未得此消息,钟离奉命追查其行踪,并且告知大殿下递交请婚表的事情。黑丰息以为大哥是对自己产生失望才作出这等选择,殊不知已受百里氏胁迫。
幽州公主华纯然听闻父王要为她选夫婿,唯有故作镇定地建议应当改为招亲,事后命人调查是谁向幽王谏言。反观丰苌向父王呈上请婚奏本,表示自己发自真心想要迎娶戚澄,雍王为之大悦,先令钦天监合八字,若无大碍再过小定,等明天元旦正日下赐婚诏。